自他看見了那一頭柔長的黑髮、溫柔的黑玉眼睛以後,他便再也移不開眼了。

 

那天的雨是細細下著的,山上滿開著棣棠花,艷黃色的一大片渲染在細雨裡如畫如霧。鯉伴那時候瞞著組裡跑了出去,他也不在意,這畢竟不是第一次了。 

不過跑進山裡倒是第一次。

 

「嘛嘛,真是糟糕……這裡會是哪裡呢?」鯉伴一手遮在上頭擋雨,一邊小心著別讓泥水濺上衣服,這山他從沒來過,在樹林裡轉呀轉的,但眼前的景象不知怎地看起來全都一個樣子。鯉伴有些煩了,但腳底下的泥巴小到還是未給他指出路來,他還是頂著細雨在林裡繞了一陣,直到他眼前突然迸出一大片的濃黃色。

鯉伴未曾見過開的如此繁茂的棣棠花;也未曾見過佇在棣棠花叢邊、撐著一把紙傘的女子。

 

油紙傘有些舊了,傘下女子一頭如夜般髮絲柔順地垂掛,女子似乎尚未發現在林間觀察的鯉伴,黑玉似的眼睛望著被雨打落的黃花有些哀傷,她輕輕捧著一枚落下的花,濃黃色在她纖白的掌心暈開。

 

「妳在做什麼啊?」鯉伴湊近了去問道,她則被嚇了一大跳,油傘差點脫了手。

說也有趣,這是他們第一次見面。

 

 

後來鯉伴就著迷路了、想躲雨什麼的藉口混進了山吹的家裡──山吹乙女,她的名字。

奴良鯉伴一直以來都深深刻在心裡的那個名字。

 

 

生死契闊,與子相悅。

 

一連好幾天的陰雨之後,天空好容易是放了晴,鯉伴好在尋出了方向回到江戶,山吹猜想著鯉伴是否就要離去,黑玉眼睛裡有著哀傷卻仍是溫柔地笑著,鯉伴也知道了,拉著她的手跑向山坡,底下是一格格劃分整齊的住屋和街道,繁華之都,江戶。

「和我一起走吧,山吹。」鯉伴回過頭去望著她,微笑。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。

她柔長的髮絲、溫潤的黑色眼眸、溫柔的笑靨……全都盤旋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。

 

「我們在一起吧,一生相濡以沫……」

 

山吹一愣,輕輕地笑了起來,那樣的美麗那樣的溫柔。

 

 

生死契闊,與子成說,執子之手,與子偕老。

 

 

 

-FI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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